小竹子-原名竹染清墨

【靖蔺/苏流】鸡飞狗跳谈大梁（七十一）（欢脱向有OOC，慎入）

下午的宫宴如期举行，蔺晨拖着酸痛的身子跟着梅长苏等人一道入宫赴宴，遥遥的跟坐在女宾席的柳丹青交换了一个眼神

静太后和皇帝萧景琰端坐主位，蓝衣铁甲的蒙挚和红衣金甲的玄布分立两侧，显得极为威风！下首坐着莅阳大长公主，纪王爷，萧庭生，言候等亲贵，梅长苏等人只有客卿身份，安排的位置并不起眼，却能观察到整个宴会

从献州回到金陵的前朝废太子当今的献王殿下懒洋洋的应对着宴会上的一切，一点都没有废太子该有的失落和不甘，他本就有些发福的身体又圆润了一些，气色比做太子的时候好了许多，被贬斥后的生活似乎比当太子的时候更滋润，此刻他端着酒盏遥遥的向坐在太后身侧不远处的越太妃敬着。若说离开金陵最大的坏处是什么？大概就是不能日日入宫给母妃请安了吧？

越太妃端着酒盏回应着，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献州遥远，来的路上又赶上大雪封山，献王今日才到金陵，虽然没赶上除夕守岁，但好歹还在正月，到底还是见着了！这个在宫里斗了一辈子的女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足过。

宴会进行得差不多时，太后和皇帝便离了席，众人也都纷纷借故离席，高湛手下的小太监给柳丹青换了一杯飘着梅花的茶便退了下去，柳丹青会意一笑，遥遥向梅长苏他们的席位看去，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席位微微一笑，起身朝她身边的母亲和祖母行了一礼退了出了大殿

“我祖父那里交给你们！一定要他配合好！这出戏成不成全看他了！”柳丹青沉声说着，神情严肃而自信，老道的全然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这个你放心吧！柳大人……没问题的！”蔺晨想到这位在前朝那样混乱的朝局之中都能平稳度过还能获得先帝那刻薄多疑之人的信任不觉微微一笑

柳丹青看着蔺晨那别有深意的笑容，想想自家祖父那个老狐狸德行不觉秀眉轻皱“行了！他没问题就行了！”

“不用和庭生说一下吗？”萧景琰想到一会儿的行动不觉有些担忧，不通知庭生真的可以吗？

“要的就是最直接的反应！”柳丹青眸色一暗，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梅长苏早早按照计划带着飞流在殿外亭中赏梅饮茶，萧庭生就在一旁陪坐，看着飞流在梅花丛中纵跃玩耍

“今日才发现，柳姑娘眉眼间和飞流有几分神似。”梅长苏端起了招牌式的狐狸笑

“那又如何呢？苏先生已经是个胜利者了，难道连别人心里存点念想都容不得吗？”萧庭生冷笑“到没想到，堂堂江左梅郎，气量如此狭小呢！”

“柳姑娘好歹是世族闺秀，若是知道你存了这样的心思待她，只怕你的日子不好过呢！”梅长苏瞥到远处已经过来了的柳丹青故意把话茬挑起来

“那又如何？婚姻是你们帮我定的！父皇不想娶柳氏长女，又想要安抚中书令，就把我推出去联姻。”萧庭生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是梅长苏跟他说的话，他都要顶两句，不然就难受“把我的正妻之位都搭进去了，还不许我存个小心思吗？”

“萧庭生！”柳丹青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萧庭生

“你怎么在这儿？”萧庭生错愕的看着柳丹青，刚才他说的话完全口不对心，就是为了跟梅长苏杠两句而已

“你混蛋！”柳丹青转身就走，一不小心撞到了正走出殿外的越太妃和献王，红着眼睛行了一礼，匆匆跑了

越太妃和献王母子俩好不容易等到了能回寝宫好好说说话的时候，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沿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御花园，从离太妃们所居的西阳宫最近的小路走着，没走多久便听到不远处有争执的声音，其中一个带着哭腔的稚嫩女声十分熟悉，就是刚刚遇见的未来定王妃！都是混惯了内围争斗的，母子俩交换了个眼神便打发了身边随侍的宫人，绕到更近一些的假山后偷听

“祖父！祖父我求求您了！您就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要嫁给萧庭生！”柳丹青跪在地上，抱着柳大人的腿，哭的泣不成声“您刚刚也听见了！当着那么多人呢，他就承认我不过是一个替身了！以后让我如何立足？如何有脸在金陵城待下去？”

“丫头，起来！不是祖父不帮你，是咱们柳家实在需要这门婚姻，你也知道的，咱们家颇受重视，早已被其他世家忌惮，若不能与皇室联姻，只怕很难稳固，定王对你不错，你要知足！你是聪明孩子，祖父知道你委屈，已经给你的嫁妆单子上增添了五处田庄，你莫要再任性了！”柳大人伸手要拉起跪在地上的小孙女，却始终拉不起来

“祖父！自小您就亲自教导我，我不敢辜负，自然以家族利益为先！也不求什么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只想得到应有的尊重相安无事就好！真的，只要这样就好！”柳丹青哭的伤心又无助“我也是人啊！我也有尊严啊！我是您的孙女，柳氏的嫡女！怎能如此屈辱为人替身？”

“逆女！你莫要胡闹！亲事已定下，你要识大体一点！”柳大人说着便甩开衣袖准备离去

“你根本就是为了护着大姐！你怕她进宫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做妾！就把我搭出去了！我也是你亲孙女！你怎么能如此偏心？”柳丹青的声音中满是怨怼与悲愤

“混账东西！”柳大人一巴掌扬下，正打在柳丹青稚嫩的俏脸上

“你打我！”柳丹青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大人，泪水更是汹涌。

“记清楚！你先是柳家人！要以家族为重！没有家族就没有你！”柳大人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柳丹青伏地大哭，哭的歇斯底里的，直到看到一双精美的绣鞋出现在她眼前，才缓缓抬起头。

“小姑娘，起来吧。”越太妃走到柳丹青身前，朝她伸出了手，她从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不好管闲事，可她今日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想要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当年，她也这样在祖父面前哭求着，求他不要把她送入宫，她不要给人做妾！即使是皇帝也不要！也一样被这样一巴掌扇下来孤零零的丢在院子里。

“太妃娘娘！”柳丹青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个年近五旬却保养得像四十多岁的宫装女人，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她意料之中的物伤其类之感，垂下头，擦了一下眼泪，站起身来朝着越太妃福了福身“今日两次冲撞太妃娘娘，已是重罪，请太妃娘娘责罚！”

越太妃没说话，只牵起这个小姑娘的手沿着御花园的小路走着，走了一小段路才开口“丫头，女人，有时候要学会认命，认命之后，要学会在最不利最不想要的环境中为自己争取最好的，这样才能给你的家族带来荣耀！才能让家族之中的人看得起你，才能让他们重视你，捧着你，原来对你颐指气使的人，也要对你卑躬屈膝，到那个时候，你就好过了。”

“凭什么！家族的荣耀都由男人来享受，却要女人来牺牲自己！否则他们就看不起你欺负你！凭什么？女人不是人吗？凭什么就得做他们登天的梯垫脚的石？用得着你了对你卑躬屈膝哄着捧着，你若有事了就成了弃子被丢到一旁生死不问！我为什么要过这种生活？凭什么要认命？”柳丹青倔强的看着越太妃“家族带我不仁，我又何必顾念他们？逼急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

“柳姑娘！请你慎言！”越太妃怔怔的看着这个满脸不甘的小姑娘，除了警告她慎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这小姑娘的话虽然离经叛道，听着却那么痛快！脑中思绪瞬间便被拨乱，丢下还满脸泪痕的柳丹青匆匆忙忙而去，才出了御花园就撞上还在那里等着的自己的儿子

“母妃这是怎么了？”献王扶住了自己脚步凌乱的母亲，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过，即使是父皇过世也没有见她如此。

“母妃没事……儿啊，跟母妃回寝宫，母妃给你做了糕点吃！”越太妃牵着献王一步一步往回走着，丝毫没注意到，远处梅长苏蔺晨几人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这丫头还真是厉害！”萧景琰叹了口气，刚刚那段话，饶是他听了都觉得提气得很！更别说有着相似经历的越太妃了！

“你没觉得这丫头话里话外把咱们都骂进去了？”蔺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叹了口气“她这是借着蛊惑越太妃，也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呢！如果以后咱们敢像越氏对越太妃那样，她也会报复咱们的！”

“骂就骂吧，本来就是你们理亏！”梅长苏把飞流头发上沾的梅花瓣捏了下去

“蛋清，哭了，难过，不是装的！”飞流抬头看着梅长苏和蔺晨，蛋清哭什么他完全不懂，但他知道，蛋清哭的很真，真的很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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